Marquez's Love in the Time of Cholera, A Dying Child

这其实是一个懵懂的孩童面向死亡朝圣的故事。

马尔克斯的笔下,爱情和霍乱有着相同的作用,折磨与死亡。费尔明娜之于弗罗伦蒂诺,与其说是最初的惊鸿一瞥于情窦初开的少年,抑或后来的如获至宝于耄耋老人,不如说是一颗苹果偶然砸到了一个未开化的孩童头上,从此这个孩童奉此举为神迹。

弗罗伦蒂诺对费尔明娜的感情虽说是爱情,但其本质却是支撑自身生命力的偶像崇拜。费尔明娜不在佛罗伦蒂诺身边的53年,他的时间是均质的、静止的。“莱昂纳卡西尼亚在为他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卑鄙事,为他忍受了那么多肮脏的勾当之后,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尽管他原本比他年长20岁 (214)。”以及“…在这之前,他活得就仿佛时间从没有在自己身上流走,而只有在他人身上留下痕迹似的(250)。” 要坚持对“神迹”如此狂热、盲目的信仰,人便不能长大,要背弃世俗、抗拒理智,从根本上瓦解一个人做为“社会构成”的可能。

在医生去世后,弗洛伦蒂诺的时钟在53年后再次启动。我本以为等待着弗洛伦蒂诺的会是类似“费尔明娜的苍老-神迹的殒落”这样的结局,而马尔克斯再次惊艳了我。故事的结尾弗洛伦蒂诺决定带着费尔明娜在升起霍乱黄旗的船上永不登陆、来来回回一生一世。这是一个不会衰老、没有死亡的老人,这是一个从始至终追逐神迹的孩童。“原来是生命,而非死亡,才是没有止境的(401)。”至此,弗洛伦蒂诺追求的神迹变为了现实,孩童的生命力战胜了死亡。对于孩童,世人又要如何要求他道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