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harp edge of a razor is difficult to pass over; thus the wise say the path to salvation is hard. ”
去年毕业设计时拿来消遣的一本小书。通篇读下来最喜欢伊莎贝尔这个角色—面对Ellio“你很爱Larry吗?”的问询,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废话,我这一生从来没有爱过第二个人。”但在论及当年未嫁Larry是否后悔时,她同样坚决地回答:“不后悔。那时要是嫁给他的话,那就是发疯了。”我认为伊莎贝尔是深爱Larry的。更确切地说,一部分伊莎贝尔是深爱Larry的,这一部分伊莎贝尔为Larry付出了她全部的爱。那剩下的另一部分伊莎贝尔呢?
多年前一个亲近的朋友罹患抑郁。她曾和我说她最想死的时候曾拖着一把椅子上天台,从椅子上跳下来的瞬间,似乎就死过了。人会和壁虎断尾一样,通过杀死一小部分自己来保全大部分的“自我”存活。另一部分的伊莎贝尔不将幸福依托于人,反而追求橱窗里展示的帽子、皮衣、宝石手镯以及镶金的化妆品,物质给予了她对外界的控制感。在我的理想里,伊莎贝尔是拥有能力和Larry一起奔赴的精神世界的,但毛姆给予了读者一个更新奇的视角—物质与精神不是对立的,而是独立的。毛姆创造Larry这个角色的目的不是追求人物的真实性,而是创造一个载体、一个理想的图景、一个让读者憧憬的彼岸。不同于Larry知行合一不顾一切地追求精神世界,物质与精神两种独立的矛盾完美地、不求甚解地共存在伊莎贝尔身上。伊莎贝尔成为了通向Larry的路径,因为彼岸总是无法到达的。
读这本书的过程中,伊莎贝尔总是不断让我想起纪德和他的”大地食粮“。同样深处物质与精神、传统与反叛的困境,如果伊莎贝尔不为她的清醒和从容付出囫囵吞枣、不思进取的代价,她是否也会在老年看着她的孩子、回忆起Larry和舅舅,终于品尝到了”大地食粮“呢?